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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江湖在什么地方
“江湖在什么地方？”
这是小白问的第五句话。
四个人回答了他。一个人没有说话。
“江湖？你小子有病啊！”“妈的！老子就是江湖！”
“江湖？你要不要买我的烧饼？”
“哈哈滚！？
没有回答的那个人白了他一眼，没有说话－或许是一个哑巴，抑或根本懒得回答。
“江湖在什么地方？”
这是小白的第六句话。
那个人没有说话，看了小白一眼，喝了一口茶。
“江湖？你要找江湖干什么？”
“我要闯荡江湖！”小白笑的很好看，毕竟有人问他话了，还是很客气的问他话。
“为什么非要找到江湖？”
“难道要吃饭也需要一个完美的理由？”
小白微笑了，笑的很美。
“不需要。”那人也笑了，笑的诡秘。
“我可以带你到江湖去。”
小白没有说话，看着那个人。
“不去了？还是怕了？。”
“给我一个相信你的理由！”小白皱起了眉头。他不笑的时候就喜欢皱眉头。
“我就在江湖。”那个人依旧在笑，笑的很舒展。
“你是第十个要找江湖的年轻人”
“那九个呢？现在在什么地方？”
“死了，全死了”那个人还在笑，似乎看到一只挣扎的猴子被吊在了树上。
“好，我跟你走！”小白喜欢这句话，因为他相信自己不会和那九个人一样。
他不会死，小白觉得自己不会死。
当一个人觉得自己不会死的时候，他就有生的念头，他就不会死。
清风山庄。
“胡老二，你来了。”坐在太师椅上的那个人很认真地看着桌子上的那个鱼缸，头也不抬的说出这么一句。
鱼缸里面有一条金鱼。
小白知道了，领他到江湖的那个人姓胡，是老二，还有，那个看金鱼游泳的人姓李，是总管。
因为胡老二很恭敬地说：“李总管，你要的人我找来了。”
“武功怎么样？”胖胖的李总管问。
“您看看就知道了。”胡老二依旧很恭敬“老样子，保您中意。”
“名字？”
“小白”
“行走江湖多久了？”
“还没有找到江湖”
李总管抬起头来，很认真的看着小白，就象看那条鱼缸里面的金鱼。
“你会干什么？”李总管很矜持的研究着小白，大人物都是这个样子。
“打架。”小白笑了，因为他看到李总管的时候，想起了那些他打倒的猪。
“和谁打架？杀过几个人？”
“我从来不杀人。因为我没有和人打过架－我和猪打架，只杀猪。”小白还是微笑着。
他看到那只在地上挣扎的野猪。
“会武功吗？”那只猪开始哼哼了。
“不会。师父没有教过。”小白觉得这样没有面子，但是他不会说谎。
“你师父是谁？”
“风清扬。”小白说完，看到李总管和胡老二的脸色变得煞白。
“你师父呢？”李总管这次很认真，很急切地问这个问题。
“死了。”小白回答地很沉静。
“怎么死的？谁杀死的？”李总管松了一口气。
“老死的。”小白很奇怪，难道一个人非要被人砍一刀才会死吗？
“好吧。我们收下你了。”李总管恢复了他的矜持，低下头又开始研究那条鱼。
“这就是江湖？”
这是小白问胡老二的第七句话。
“是的。”胡老二依旧笑的很诡秘“这就是江湖。你知道李总管是谁吗？”
小白没有回答。
他知道这样的问题无需回答。一会就可以知道答案。
“他就是小李探花－李寻欢。”
02 小李飞刀李寻欢
小白不知道李寻欢是谁。
但是，他知道，一定是一个大人物。江湖里面的大人物。
“他不是人！”有人这么评价李寻欢，他是清风山庄的护卫。“简直是神！”他说。
小白一脸地微笑，看着他。
“李总管的飞刀列十大兵器谱第三位，可谓刀无虚发。不过，说实话，我从来没有见李总管出过飞刀。”
大勇说这话的时候，狠狠地擦了一下嘴巴，嘴角的酒水流下来了。
“如果说肖庄主是齐城的首富，除去李总管没有人敢称第二！”
“给我一个理由。”小白还在笑。
“因为，他是高手。”大勇也笑了“在江湖，只要是高手，就会有钱。”
“肖庄主也是高手？”小白还在问。
“如果他是高手，李总管就不会有钱。”大勇也笑了，这个问题太傻，就象人死了为什么不会笑一样地可笑。
“李寻欢有多高？”小白不再笑了。他不笑之后，就会皱起眉头。
“高不可测。”
李寻欢用手敲着桌子，脑袋连同大半个屁股都在按一个节奏在摇。
这说明他的心情不错。
因为他是按照江湖第23艳曲真情难收的节奏在摆动屁股。
如果他是按照江湖第32艳曲一辈子的错来摇，就会有人要倒霉。
今天不会有人倒霉，因为他的心情的确不错。
因为快到仲秋节了。
也就是说，他马上就会有钱了。
十年前的仲秋节，肖庄主赏赐给他一套靠山的别墅。那一年，他砍下韦一笑的左耳朵。
九年前的仲秋节，肖庄主赏赐给他六箱发光的金条。那一年，他剁下了不戒和尚的左手。
八年前的仲秋节，肖庄主赏赐给他2颗大号的夜明珠。那一年，他刺瞎了东方不败的眼睛。
。。
去年的仲秋节，肖庄主赏赐给了他一座齐城最大的酒楼。那一年，他出手废了任我行。
今年的仲秋节，肖庄主大概在想给他什么东西了。
所以，李寻欢的心情不错。他喜欢这种心情不错的感觉。
小白见到李寻欢的时候，他还在摇。
“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清风山庄的护卫。”李寻欢看着小白淡淡地说。
“这里就是江湖？”小白还在笑。他依旧在想那头猪。
“这个不重要。在这里，你要明白几个规矩。”李寻欢换个摇动的姿势。
“在外面，肖庄主是老大。他叫你逮苍蝇，你绝对不可以抓蚊子。”
“在里面，李寻欢是老大。他叫你抓蚊子，你绝对不可以逮苍蝇。”
“肖庄主和我都在时候，你要看我的眼色，是该逮苍蝇还是抓蚊子。”
李寻欢说完的时候，恰好是：“有谁会在乎多我一个人”那一句。
他决定重来一遍。
因为他觉得有些跑调。李寻欢是一个严谨的人，至少在艳曲上面。
“可是我既不会逮苍蝇，也不会抓蚊子。”小白觉得这个比喻不太好。
“我只会杀猪。杀野猪。”有一只猪在面前，不能杀它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如果有一天肖庄主问起几个问题，你该知道怎么回答。”
李寻欢很有耐心，因为他看到了金子。
没有谁和钱有仇。一点也没有。
“剑法最厉害的是什么招数？”李寻欢在问。
“独孤九剑。”小白说。
“掌法最厉害的是什么招数？”李寻欢在问。
“降龙十八掌。”小白说。
“暗器的最高境界是什么？”李寻欢摇动的姿势慢了下来。
他想知道那个答案。尽管他已经听了不下一千遍。
“不知道。”小白笑着说。
“不知道？！”李寻欢也笑了。
还在摇，不过节奏换了“一辈子的错”
李寻欢在笑。
“小白，你记住，那就是－小李飞刀。”
李寻欢的心情慢慢变坏。
心情一变坏就会有人倒霉。
因为他是大人物。
上一次当他摇完一辈子的错后，城东的人发誓说那一夜发生了地震。
李寻欢的别墅倒了。除去门之外，所有的东西全都零散了。
没有人会去和李寻欢过不去。也就不会有人去拆他的房子。
只有两个原因：一是他钱多的烧手；二是他的心情不好。
肖庄主问李寻欢：“怎么住的不舒服？”
李寻欢笑着说：“不是，是我练武功了。”
高手就是高手。肖庄主想。
03 高手就是高手
在肖庄主看来，李寻欢当然是一个高手。高手中的高手。
十年前，韦一笑根本没有出招。因为他根本没有出招的机会。
李寻欢说了三个字。
韦一笑就傻了。站在大堂里面，没有动。
沉默了30秒。
之后疯了似的拿自己的刀砍下了自己的半个耳朵。
后来，据在场的武林人士说，那时候，韦一笑割自己耳朵只有三个可能。
一是吃多了撑着了。
二是有他有自虐症。
三是他被吓傻了。
韦一笑擅长喝人血，所以不存在吃多了犯傻的可能；即便他有自虐症，也不会在生死攸关的时候犯傻。
唯一的解释只有一个，最后一个。
所以，当时李寻欢说的话就成了焦点。
有人说，当时李寻欢说：“你要是动手，我杀了你全家！”不过，就韦一笑的武功来说，不被人杀，就要杀人，所以，他不会为了这一句就割掉耳朵。
有人说，当时李寻欢说：“施主，回头是岸啊！”不过，大家都知道李寻欢不是和尚，不会念经；即便念经，也不会吓傻韦一笑。
有人说，当时李寻欢根本没有说话。手一扬－－当然扬手的时间也有争议，有人说是0。3秒，有人说是0。1秒，也有人说肉眼是看不到的－－飞刀出去了，韦一笑用自己的刀去挡，之后，不小心就割掉了自己的半个耳朵。
。
肖庄主作为当事人，他当然知道，当时李寻欢说话了，后来确实是韦一笑拿刀割掉了自己的耳朵。
因为当时韦一笑扬言要杀的人是他。
他当然不想死。没有人嫌自己的命太长，就像没有人嫌自己的钱太多一样。
他害怕被别人杀死。他的钱太多了，他还不想死。所以，他开始抖动。
通常抖动的原因有两个。一是他想跳舞了，一是他害怕了。当然肖庄主抖动的原因只是后者。
恰在那时候，李寻欢出现了。
“你是谁？”韦一笑没有笑，只是淡淡地问站在他跟前的那个瘦子。
他就是李寻欢。
当时他的确很瘦。
李寻欢说话了。
就三个字。
“李寻欢。”
之后，韦一笑就发疯似的割掉了自己的半个耳朵。
肖庄主说这个故事的时候，没有人相信。
太平淡了。江湖人物不会讲这样平淡的话。
后来，肖庄主就说，我可以拿自己的半条命打赌。
当然，没有谁敢和肖庄主打赌。
肖庄主没有拿自己的半条命，只是拿自己的那栋别墅留下了李寻欢。
养条狗还要给它喂肉，何况是养一个保住自己一条命的狗。
从那时候开始，李寻欢一夜走红。
高手就是高手。肖庄主禁不住的叹道。
从那以后的十年里面，每到仲秋节就会有人想要肖庄主的一条命。结果，肖庄主的命没有被人拿走，每一年仲秋节总是留下耳朵，胳膊，眼睛，或是手。
韦一笑，不可不戒，东方不败，西门吹雪，李莫愁，铁手，灭绝师太，欧阳锋，胡一刀，还有任我行。
肖庄主笑笑，李寻欢当然要练武功，因为又到仲秋节了。
当然又该有人来杀他了。
当然又该留下耳朵，胳膊，眼睛，或是手了。
据说，地下赌馆已经开始下赌，押手的赔率已经达到60赔1。
肖庄主是个生意人，当然也要下注，他押了50万两，黄金，赌手。
这个很简单，关照一下李寻欢，叫杀他的那个人留下手走就行了。
毕竟他还要赏赐李寻欢。
没有了肉，狗也会反咬一口。
04 小白和一只狗
小白当然不是狗。但是李寻欢把小白当成一只狗。
因为他是一只狗，所以，他觉得他的手下就是一只狗。
当小白说不知道暗器最高境界地时候，他的心情变得很坏。
变坏的时候，他就想唱歌。
就像很多男人心情不好的时候喜欢喝酒一样。
他开始照一辈子的错的节奏摇动。
当李寻欢的心情变坏的时候，就会有人倒霉。
比如现在。
那条被李总管仔细研究了很久的鱼，被他一巴掌摔倒了地上。
鱼在地上跳了几下。它永远不会明白人的想法。
所以也就死地不明不白。
当然，那个时候，小白和大勇在一起。
他不知道李寻欢生气了。即便知道，也没有什么，小白不会看别人的眼色。
“你师父是谁？”大勇问。他似乎总是一副醉醺醺的样子。
还顺便擦了一下嘴巴。上面有一些酒。
“风清扬。”小白还在笑，很好看。
“那个叫‘剑圣’的风清扬？”大勇问的很淡，比水还要淡的语气。
“是。”小白回答的很干脆。
“他教了你很厉害的武功吧？”大勇咪起了眼睛。
“没有。他老人家只是教我怎么杀猪。”小白笑了起来。
“用剑杀猪？”大勇又喝了一口酒。
“不。我不会用剑。”小白笑了“不用剑杀猪的感觉会更好。”
“为什么你总笑的这么开心？”大勇疑惑了。疑惑以后他就会问为什么。
像很多人那样的问。
“因为，我看到了一头猪。”
“哈哈。你看到了一头猪！”
“是啊。我看到了一头猪！”
于是小白和大勇一起哈哈的大笑起来。
他们笑地很开心。
李寻欢也笑了。
他在家里面开心的笑了。
他扬了一下手。姿势很有型。至少他自己觉得。
因为除了他之外，房子里面没有一个人。
只有一只狗。
那只狗叫了几声。在地上打了几个滚。死了。
所以，李寻欢笑了，笑地很开心。
按照江湖人物的说法，那只狗应该是被李寻欢的飞刀杀死的。
当然，那是假设他们知道的情况下，会这么说。
他们看不到，也就不会这么说。
即便他们看到了，这么说了，结果，也错了。
李寻欢手里没有飞刀。
只是一块板砖。
用板砖砸死狗的感觉真的很好。李寻欢想。
所以他笑了，很开心地笑了。
这是李寻欢砸死的第45只狗。
当然，是一只哈巴狗。
狼狗会咬人。被人砸一板砖后就会咬人。
哈巴狗不会。被人砸一板砖后就只会叫。
李寻欢怕得狂犬病，所以，他只有砸哈巴狗。
哈巴狗注定是被人砸死的，就像有些人。
“不要笑的太早，更不要笑的太开心。否则，你会死的更惨。”
李寻欢笑着对那条死狗说。
05 我要嫁给他
今夜似乎没有月亮。
但是月光如水。
有梦还似无梦。
诗诗斜卧在一张湘妃竹榻上，金炉中燃着的龙液香已渐渐散去，菊香过处，夜色袭人。
她的身旁有一本书。书在翻动，有风吹过。
小兰坐在她的旁边，很认真地听窗外池塘里面青蛙的叫声。
小兰是诗诗的丫头。也是她的好朋友，她唯一的朋友。
“小兰，你不闷吗？”诗诗转了一下身，倦倦地问小兰。
“不闷，那我听那怪怪的叫声干什么。真是难听死了！”小兰笑着对诗诗说。
毕竟，丫头不是小姐。在必要的时候，她要陪主人说话。
“那你，陪我聊天好不好？”诗诗坐直了。
小兰笑了“我这里可是真的没有故事了。”
诗诗略带三分娇嗔地说：“那好，我掌你嘴！”
“不要啊，小姐！”小兰夸张地叫起来“你想听什么？”
“江湖里的故事吧”诗诗淡淡地说。但又掩饰不住的兴奋。
“江湖？现在有什么故事啊！好久没有人带来新消息了。”
“那你还是讲讲仰天山十大恶人被杀的事情吧。”
诗诗的眼中有一道彩虹闪过。
“好久了，我都忘记了。”小兰狡颉的笑了。
“你怎么会忘记呢？你已经给我讲了21遍。”
“是啊是啊，我都已经给你说了这么多遍，小姐应该不会忘吧？”小兰笑了。
“你这个鬼丫头！你到底讲不讲？”诗诗决定生气了。
只有生气地时候才可以听到那个故事。
这是她第15次生气。
“小姐要是愿意听，我当然要讲。”小兰马上说道。
“那是三个月前的事了。青城接连发生了几起血案。死的全是大户人家，一夜之间，几家钱庄老板全家灭门。连鸡狗都没有放过。”小兰悠悠地说。
“这些人怎么这么凶残？为什么要杀那么多人呢？”诗诗每到这里总要问同一个问题。
“因为他们就是江湖上的十大恶人。恶人当然有他们的原则。越是凶残，越是有职业道德。
“所以，他们要杀掉所有的人。”
“那官府不抓他们？”诗诗焦急地问。
“当然要抓，但是，去的人全没有回来？”小兰慢慢的说。
“为什么没有回来呢？”
“因为，他们全都死了。”
“为什么会全都死呢？”
“他们要抓的人不是普通的人，是恶人。十大恶人。”
“难道没有人可以对付他们？”
“当然不是。那时候，他出现了。”
“他是谁？”
“没有人知道他的名字。据说，他身着一身白衣，腰佩宝剑，一束长发遮住了半个脸庞。”
“为什么要遮住脸呢？”
“要不是因为他长的很丑，要不就是他不想让人家看到他的样子。所以，当他站在恶人们面前的时候，没有谁认识他。”
“后来呢？”
“后来，恶人们很开心的笑了。”小兰仿佛背书似的重复这些对白。
“他们为什么要笑？”
“因为他们觉得碰到了世界上最开心的事情，所以也笑的很开心。”
“什么事情他们觉得开心呢？”
“那个白衣少侠说，‘我要杀了你们’。”
“我知道了，他们觉得那个人不会杀掉他们。何况是一个人要杀十个人。”
“是啊。结果他们错了。因为他们都死了。带着微笑很开心的死了。”
“为什么会死的很开心？”诗诗疑惑的问。
只是为了配合一下气氛。
“他们还来不及收住笑声。他的出手太快了，他们都没有看清楚，就全倒下了。在他们倒下的时候，他们听到了在这个世界上最后一句话。’
“什么话？”
“我从不杀人，但我杀该杀的人！”
“后来呢？”
“后来，白衣少侠就走了。没有人知道他是谁，也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他一定是用剑杀掉他们的？”
“不是。不是用剑。因为在十大恶人身上没有剑伤。”
“那是什么？”
“飞刀。”
“他怎么会用飞刀？难道他是小李飞刀的传人？”
“没有人知道。”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呢？”这是最后一个问题。
“那天信息中心在十大恶人住的地方安置了窃听系统，所以，他们可以听到白衣少侠和恶人们所有的对话。为了这个原因，信息中心大发横财。”
故事讲完了。小兰知道诗诗也该睡了。
听完这个故事后，诗诗不会再讲话。她会笑着想心事。
这次小兰错了。
诗诗说了一句话。
“我要嫁给他。”
06 会窃听的蚊子
“事情办的怎么样了？”李寻欢还在研究一条金鱼。
当然，不是死去的那一条。
“李总管，事情办了一半。”小棒槌恭敬地说。
“要不就是办成了，要么不成，怎么会有一半？”李寻欢显然不满意答案。
“你去了青城多久？”
“一个月。”
“有什么消息？”李寻欢淡淡的问“那个白衣少年呢？”
“我去了信息中心”小棒槌得意地说“花了100两银子，买了第一个消息。”
“说。”李寻欢不是磨蹭的人。
“他们告诉我，白衣少年是一个男的。”小棒槌说。
“还有呢？”李寻欢想打人。
“我花了10000两知道那个少年出刀的时间。为了这个时间，我等了一个月。”
“怎么这么久？”
“这是根据江湖铁算盘胡老五计算出来的时间。信息中心的人为了这件事打起来了。信息中心的老总田伯光和副总桃谷六仙七个人的意见不一样，为了这个时间争执了一个月。后来还是请胡老五出马，才解决。为了这个时间，他们花了5000两。”小棒槌很得意。
“我帮了他们。”
“怎么帮他们？”李寻欢不再看那条鱼，眼光有些异样。
他现在的心情忽然变得很不好。
“我笑了。田伯光要我笑。看我能笑多久。”小棒槌显然对他的那次笑很得意。
“我笑了一个时辰。”
“结果他们得出结论，一个人是不能连续笑一个时辰的。那样的话，肌肉会很僵硬。”
“为什么要你笑。”李寻欢攥紧了拳头。
“那个少年的刀是在他们的笑没有完的时候打出去的，所以，他们要测量刀速。”小棒槌专家似的说。
“结果呢？”李寻欢在想这次打小棒槌多少拳。
“田伯光的时间是0。3秒，桃谷六仙的平均时间是0。5秒，他们争了一个月，胡老五算了一个月。
最后，给我的答案是0。4秒。”小棒槌笑着说。
“这又怎么样？”李寻欢想这次最少打小棒槌100下。
“田伯光告诉我，也就是我花10000两买来的消息。
他说，这个少年的身份可以基本确定下来。
一种可能他就是李寻欢。
一种可能他是李寻欢的徒弟。
一种可能他什么人也不是。
世界上只有李寻欢才可以在0。4秒内连发10把飞刀，并且全都打进对方的喉咙。”
小棒槌很敬业的重复田伯光的话。
“也就是小李飞刀有这样的功夫。”
李寻欢决定给小棒槌减50下。他觉得小棒槌终于说了一句真话。
“但是，我觉得他说得不对。”小棒槌还在继续。
“那个人绝对不是李总管。要不你不会要我去察。
那个人也不可能是李总管的徒弟。因为您没有说过。
所以，那个人就是什么也不是。
这个结果连傻子也知道。
所以，我又给了田伯光50000两银子，他才告诉我最重要的一件事情。”
小棒槌说的很投入。
“白衣少年来了齐城。”
“你再说一遍”李寻欢觉得可以不用打小棒槌了。
“他们在白衣少年身上放了跟踪器－－一只蚊子。
那不是普通的蚊子，是一只可以窃听的蚊子。尽管白衣少年杀掉十个人后没有说一句话，但是根据追踪系统的显示，他到了齐城后就消失了。”
“为什么这样？”
“后来他们找到了那只蚊子，发现它少了一只耳朵。可以窃听的那只耳朵。
为此，我又多花了5000两，赔它的那只耳朵。”
小棒槌说。
“所以，我说您吩咐的事情，完成了一半。”
“你可以走了。”李寻欢的拳头松开了。
“一会出去，打自己嘴巴50下。”
小棒槌的嘴张的很大，他想哭。
“减10下可以吗？”
07 一只愚蠢的猪
“当然可以”小白笑了“如果他愿意。”
“我可不怕你，为什么不愿意？”小棒槌似乎有些生气“谁趴下谁不是人！”
“点到为止。”李寻欢淡淡地说。
“好！怎么打？”小白不甘示弱“谁也不准叫痛。”
“还讲什么规矩，开打吧！”话音未落，小棒槌一拳挥了出去。
“你你你。”小白捂着脸“还没有喊开始呢！”
“喊什么开始，接招吧！”小棒槌接着又一拳挥了出去。
小白一低头，顺势抱住了他的腰。
“耍赖！”小白话音刚落，就把小棒槌扔了出去。
小棒槌重重地摔到了地上。
小白的脸上肿地很高。
“起来啊，接着打！”
“打就打！”小棒槌爬起来“鬼才怕你！”
他冲上去，抓住了小白的胳膊，狠狠地扭了一个圈。
小白回过头，用左手卡住小棒槌的喉咙。
。。
“你放手！”小棒槌硬挤出几个字。
“你先放手！”小白的脸涨地红红地，看样子很痛。
“你－不－放－手－我－就－不－松－手！”
“你－不－松－手－我－就－不－放－手！”
“好了，到这里吧！不分胜负。”李寻欢笑了。他笑地很开心。
“风清扬的徒弟的确不错。”他说“小白你先出去吧。你将来会是一个好护卫。”
“这次不算，下次接着打。”小白临走前对小棒槌说。
“打就打，哼哼”小棒槌恶狠狠地说。
“小棒槌，你马上派人去察全城所以的客栈和旅社，找到白衣少年。”
李寻欢对小棒槌说。
“把所有穿白衣服的年轻人都抓起来？”小棒槌问。
“我说是找，不是抓！”李寻欢有些生气“一只蚊子也不要放过！”
“难道连蚊子也要抓？”小棒槌迷惑了“我不知道蚊子也会穿白衣服啊！”“你。”李寻欢抓住了小棒槌的衣领“笨猪！”
“哦哦我知道了！李总管的意思是说，不要信息中心比我们早得到消息，要不要不我们还要花钱去买！”
小棒槌很得意，以为李寻欢会松开手。
“你再多说一句，我就扭掉你的脖子！”李寻欢真的生气了。
小棒槌嘴张的很大，害怕地说不出一句话来。
“不要打草惊蛇！给我查出白衣少年的住处，监视起来，知道吗？！”
“知道知道。”小棒槌傻了“没有李总管的命令，我不会杀他。”
“去吧。”李寻欢松开了手。
“现在就去。”
小白笑了，脸上还有红肿的痕迹。
“我从来不和没有仇的人打架。但是别人要打我，我也要打他。”
“这样，你至少可以在江湖多活几年。”大勇喝了一口酒。
“今天你要是赢了，明天你就不会坐在这里看我喝酒。”
“为什么？”小白很奇怪。
“这－就－是－江－湖。”大勇笑了。
他很少笑。但是当他笑的时候，一定是很开心的时候。
“你的武功越高，死的越早。”
“这－就－是－江－湖？”小白皱起了眉头。
“你很幸运。”
“我很幸运？”小白更奇怪了。“我没有听人说过被人打了还是幸运的话。”
“十年来，有十个武功很好的年轻人来到这里。
后来，他们打赢了小棒槌。
结果，他们不会活过第二天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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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江湖在什么地方
“江湖在什么地方？”
这是小白问的第五句话。
四个人回答了他。一个人没有说话。
“江湖？你小子有病啊！”“妈的！老子就是江湖！”
“江湖？你要不要买我的烧饼？”
“哈哈滚！？
没有回答的那个人白了他一眼，没有说话－或许是一个哑巴，抑或根本懒得回答。
“江湖在什么地方？”
这是小白的第六句话。
那个人没有说话，看了小白一眼，喝了一口茶。
“江湖？你要找江湖干什么？”
“我要闯荡江湖！”小白笑的很好看，毕竟有人问他话了，还是很客气的问他话。
“为什么非要找到江湖？”
“难道要吃饭也需要一个完美的理由？”
小白微笑了，笑的很美。
“不需要。”那人也笑了，笑的诡秘。
“我可以带你到江湖去。”
小白没有说话，看着那个人。
“不去了？还是怕了？。”
“给我一个相信你的理由！”小白皱起了眉头。他不笑的时候就喜欢皱眉头。
“我就在江湖。”那个人依旧在笑，笑的很舒展。
“你是第十个要找江湖的年轻人”
“那九个呢？现在在什么地方？”
“死了，全死了”那个人还在笑，似乎看到一只挣扎的猴子被吊在了树上。
“好，我跟你走！”小白喜欢这句话，因为他相信自己不会和那九个人一样。
他不会死，小白觉得自己不会死。
当一个人觉得自己不会死的时候，他就有生的念头，他就不会死。
清风山庄。
“胡老二，你来了。”坐在太师椅上的那个人很认真地看着桌子上的那个鱼缸，头也不抬的说出这么一句。
鱼缸里面有一条金鱼。
小白知道了，领他到江湖的那个人姓胡，是老二，还有，那个看金鱼游泳的人姓李，是总管。
因为胡老二很恭敬地说：“李总管，你要的人我找来了。”
“武功怎么样？”胖胖的李总管问。
“您看看就知道了。”胡老二依旧很恭敬“老样子，保您中意。”
“名字？”
“小白”
“行走江湖多久了？”
“还没有找到江湖”
李总管抬起头来，很认真的看着小白，就象看那条鱼缸里面的金鱼。
“你会干什么？”李总管很矜持的研究着小白，大人物都是这个样子。
“打架。”小白笑了，因为他看到李总管的时候，想起了那些他打倒的猪。
“和谁打架？杀过几个人？”
“我从来不杀人。因为我没有和人打过架－我和猪打架，只杀猪。”小白还是微笑着。
他看到那只在地上挣扎的野猪。
“会武功吗？”那只猪开始哼哼了。
“不会。师父没有教过。”小白觉得这样没有面子，但是他不会说谎。
“你师父是谁？”
“风清扬。”小白说完，看到李总管和胡老二的脸色变得煞白。
“你师父呢？”李总管这次很认真，很急切地问这个问题。
“死了。”小白回答地很沉静。
“怎么死的？谁杀死的？”李总管松了一口气。
“老死的。”小白很奇怪，难道一个人非要被人砍一刀才会死吗？
“好吧。我们收下你了。”李总管恢复了他的矜持，低下头又开始研究那条鱼。
“这就是江湖？”
这是小白问胡老二的第七句话。
“是的。”胡老二依旧笑的很诡秘“这就是江湖。你知道李总管是谁吗？”
小白没有回答。
他知道这样的问题无需回答。一会就可以知道答案。
“他就是小李探花－李寻欢。”
02 小李飞刀李寻欢
小白不知道李寻欢是谁。
但是，他知道，一定是一个大人物。江湖里面的大人物。
“他不是人！”有人这么评价李寻欢，他是清风山庄的护卫。“简直是神！”他说。
小白一脸地微笑，看着他。
“李总管的飞刀列十大兵器谱第三位，可谓刀无虚发。不过，说实话，我从来没有见李总管出过飞刀。”
大勇说这话的时候，狠狠地擦了一下嘴巴，嘴角的酒水流下来了。
“如果说肖庄主是齐城的首富，除去李总管没有人敢称第二！”
“给我一个理由。”小白还在笑。
“因为，他是高手。”大勇也笑了“在江湖，只要是高手，就会有钱。”
“肖庄主也是高手？”小白还在问。
“如果他是高手，李总管就不会有钱。”大勇也笑了，这个问题太傻，就象人死了为什么不会笑一样地可笑。
“李寻欢有多高？”小白不再笑了。他不笑之后，就会皱起眉头。
“高不可测。”
李寻欢用手敲着桌子，脑袋连同大半个屁股都在按一个节奏在摇。
这说明他的心情不错。
因为他是按照江湖第23艳曲真情难收的节奏在摆动屁股。
如果他是按照江湖第32艳曲一辈子的错来摇，就会有人要倒霉。
今天不会有人倒霉，因为他的心情的确不错。
因为快到仲秋节了。
也就是说，他马上就会有钱了。
十年前的仲秋节，肖庄主赏赐给他一套靠山的别墅。那一年，他砍下韦一笑的左耳朵。
九年前的仲秋节，肖庄主赏赐给他六箱发光的金条。那一年，他剁下了不戒和尚的左手。
八年前的仲秋节，肖庄主赏赐给他2颗大号的夜明珠。那一年，他刺瞎了东方不败的眼睛。
。。
去年的仲秋节，肖庄主赏赐给了他一座齐城最大的酒楼。那一年，他出手废了任我行。
今年的仲秋节，肖庄主大概在想给他什么东西了。
所以，李寻欢的心情不错。他喜欢这种心情不错的感觉。
小白见到李寻欢的时候，他还在摇。
“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清风山庄的护卫。”李寻欢看着小白淡淡地说。
“这里就是江湖？”小白还在笑。他依旧在想那头猪。
“这个不重要。在这里，你要明白几个规矩。”李寻欢换个摇动的姿势。
“在外面，肖庄主是老大。他叫你逮苍蝇，你绝对不可以抓蚊子。”
“在里面，李寻欢是老大。他叫你抓蚊子，你绝对不可以逮苍蝇。”
“肖庄主和我都在时候，你要看我的眼色，是该逮苍蝇还是抓蚊子。”
李寻欢说完的时候，恰好是：“有谁会在乎多我一个人”那一句。
他决定重来一遍。
因为他觉得有些跑调。李寻欢是一个严谨的人，至少在艳曲上面。
“可是我既不会逮苍蝇，也不会抓蚊子。”小白觉得这个比喻不太好。
“我只会杀猪。杀野猪。”有一只猪在面前，不能杀它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如果有一天肖庄主问起几个问题，你该知道怎么回答。”
李寻欢很有耐心，因为他看到了金子。
没有谁和钱有仇。一点也没有。
“剑法最厉害的是什么招数？”李寻欢在问。
“独孤九剑。”小白说。
“掌法最厉害的是什么招数？”李寻欢在问。
“降龙十八掌。”小白说。
“暗器的最高境界是什么？”李寻欢摇动的姿势慢了下来。
他想知道那个答案。尽管他已经听了不下一千遍。
“不知道。”小白笑着说。
“不知道？！”李寻欢也笑了。
还在摇，不过节奏换了“一辈子的错”
李寻欢在笑。
“小白，你记住，那就是－小李飞刀。”
李寻欢的心情慢慢变坏。
心情一变坏就会有人倒霉。
因为他是大人物。
上一次当他摇完一辈子的错后，城东的人发誓说那一夜发生了地震。
李寻欢的别墅倒了。除去门之外，所有的东西全都零散了。
没有人会去和李寻欢过不去。也就不会有人去拆他的房子。
只有两个原因：一是他钱多的烧手；二是他的心情不好。
肖庄主问李寻欢：“怎么住的不舒服？”
李寻欢笑着说：“不是，是我练武功了。”
高手就是高手。肖庄主想。
03 高手就是高手
在肖庄主看来，李寻欢当然是一个高手。高手中的高手。
十年前，韦一笑根本没有出招。因为他根本没有出招的机会。
李寻欢说了三个字。
韦一笑就傻了。站在大堂里面，没有动。
沉默了30秒。
之后疯了似的拿自己的刀砍下了自己的半个耳朵。
后来，据在场的武林人士说，那时候，韦一笑割自己耳朵只有三个可能。
一是吃多了撑着了。
二是有他有自虐症。
三是他被吓傻了。
韦一笑擅长喝人血，所以不存在吃多了犯傻的可能；即便他有自虐症，也不会在生死攸关的时候犯傻。
唯一的解释只有一个，最后一个。
所以，当时李寻欢说的话就成了焦点。
有人说，当时李寻欢说：“你要是动手，我杀了你全家！”不过，就韦一笑的武功来说，不被人杀，就要杀人，所以，他不会为了这一句就割掉耳朵。
有人说，当时李寻欢说：“施主，回头是岸啊！”不过，大家都知道李寻欢不是和尚，不会念经；即便念经，也不会吓傻韦一笑。
有人说，当时李寻欢根本没有说话。手一扬－－当然扬手的时间也有争议，有人说是0。3秒，有人说是0。1秒，也有人说肉眼是看不到的－－飞刀出去了，韦一笑用自己的刀去挡，之后，不小心就割掉了自己的半个耳朵。
。
肖庄主作为当事人，他当然知道，当时李寻欢说话了，后来确实是韦一笑拿刀割掉了自己的耳朵。
因为当时韦一笑扬言要杀的人是他。
他当然不想死。没有人嫌自己的命太长，就像没有人嫌自己的钱太多一样。
他害怕被别人杀死。他的钱太多了，他还不想死。所以，他开始抖动。
通常抖动的原因有两个。一是他想跳舞了，一是他害怕了。当然肖庄主抖动的原因只是后者。
恰在那时候，李寻欢出现了。
“你是谁？”韦一笑没有笑，只是淡淡地问站在他跟前的那个瘦子。
他就是李寻欢。
当时他的确很瘦。
李寻欢说话了。
就三个字。
“李寻欢。”
之后，韦一笑就发疯似的割掉了自己的半个耳朵。
肖庄主说这个故事的时候，没有人相信。
太平淡了。江湖人物不会讲这样平淡的话。
后来，肖庄主就说，我可以拿自己的半条命打赌。
当然，没有谁敢和肖庄主打赌。
肖庄主没有拿自己的半条命，只是拿自己的那栋别墅留下了李寻欢。
养条狗还要给它喂肉，何况是养一个保住自己一条命的狗。
从那时候开始，李寻欢一夜走红。
高手就是高手。肖庄主禁不住的叹道。
从那以后的十年里面，每到仲秋节就会有人想要肖庄主的一条命。结果，肖庄主的命没有被人拿走，每一年仲秋节总是留下耳朵，胳膊，眼睛，或是手。
韦一笑，不可不戒，东方不败，西门吹雪，李莫愁，铁手，灭绝师太，欧阳锋，胡一刀，还有任我行。
肖庄主笑笑，李寻欢当然要练武功，因为又到仲秋节了。
当然又该有人来杀他了。
当然又该留下耳朵，胳膊，眼睛，或是手了。
据说，地下赌馆已经开始下赌，押手的赔率已经达到60赔1。
肖庄主是个生意人，当然也要下注，他押了50万两，黄金，赌手。
这个很简单，关照一下李寻欢，叫杀他的那个人留下手走就行了。
毕竟他还要赏赐李寻欢。
没有了肉，狗也会反咬一口。
04 小白和一只狗
小白当然不是狗。但是李寻欢把小白当成一只狗。
因为他是一只狗，所以，他觉得他的手下就是一只狗。
当小白说不知道暗器最高境界地时候，他的心情变得很坏。
变坏的时候，他就想唱歌。
就像很多男人心情不好的时候喜欢喝酒一样。
他开始照一辈子的错的节奏摇动。
当李寻欢的心情变坏的时候，就会有人倒霉。
比如现在。
那条被李总管仔细研究了很久的鱼，被他一巴掌摔倒了地上。
鱼在地上跳了几下。它永远不会明白人的想法。
所以也就死地不明不白。
当然，那个时候，小白和大勇在一起。
他不知道李寻欢生气了。即便知道，也没有什么，小白不会看别人的眼色。
“你师父是谁？”大勇问。他似乎总是一副醉醺醺的样子。
还顺便擦了一下嘴巴。上面有一些酒。
“风清扬。”小白还在笑，很好看。
“那个叫‘剑圣’的风清扬？”大勇问的很淡，比水还要淡的语气。
“是。”小白回答的很干脆。
“他教了你很厉害的武功吧？”大勇咪起了眼睛。
“没有。他老人家只是教我怎么杀猪。”小白笑了起来。
“用剑杀猪？”大勇又喝了一口酒。
“不。我不会用剑。”小白笑了“不用剑杀猪的感觉会更好。”
“为什么你总笑的这么开心？”大勇疑惑了。疑惑以后他就会问为什么。
像很多人那样的问。
“因为，我看到了一头猪。”
“哈哈。你看到了一头猪！”
“是啊。我看到了一头猪！”
于是小白和大勇一起哈哈的大笑起来。
他们笑地很开心。
李寻欢也笑了。
他在家里面开心的笑了。
他扬了一下手。姿势很有型。至少他自己觉得。
因为除了他之外，房子里面没有一个人。
只有一只狗。
那只狗叫了几声。在地上打了几个滚。死了。
所以，李寻欢笑了，笑地很开心。
按照江湖人物的说法，那只狗应该是被李寻欢的飞刀杀死的。
当然，那是假设他们知道的情况下，会这么说。
他们看不到，也就不会这么说。
即便他们看到了，这么说了，结果，也错了。
李寻欢手里没有飞刀。
只是一块板砖。
用板砖砸死狗的感觉真的很好。李寻欢想。
所以他笑了，很开心地笑了。
这是李寻欢砸死的第45只狗。
当然，是一只哈巴狗。
狼狗会咬人。被人砸一板砖后就会咬人。
哈巴狗不会。被人砸一板砖后就只会叫。
李寻欢怕得狂犬病，所以，他只有砸哈巴狗。
哈巴狗注定是被人砸死的，就像有些人。
“不要笑的太早，更不要笑的太开心。否则，你会死的更惨。”
李寻欢笑着对那条死狗说。
05 我要嫁给他
今夜似乎没有月亮。
但是月光如水。
有梦还似无梦。
诗诗斜卧在一张湘妃竹榻上，金炉中燃着的龙液香已渐渐散去，菊香过处，夜色袭人。
她的身旁有一本书。书在翻动，有风吹过。
小兰坐在她的旁边，很认真地听窗外池塘里面青蛙的叫声。
小兰是诗诗的丫头。也是她的好朋友，她唯一的朋友。
“小兰，你不闷吗？”诗诗转了一下身，倦倦地问小兰。
“不闷，那我听那怪怪的叫声干什么。真是难听死了！”小兰笑着对诗诗说。
毕竟，丫头不是小姐。在必要的时候，她要陪主人说话。
“那你，陪我聊天好不好？”诗诗坐直了。
小兰笑了“我这里可是真的没有故事了。”
诗诗略带三分娇嗔地说：“那好，我掌你嘴！”
“不要啊，小姐！”小兰夸张地叫起来“你想听什么？”
“江湖里的故事吧”诗诗淡淡地说。但又掩饰不住的兴奋。
“江湖？现在有什么故事啊！好久没有人带来新消息了。”
“那你还是讲讲仰天山十大恶人被杀的事情吧。”
诗诗的眼中有一道彩虹闪过。
“好久了，我都忘记了。”小兰狡颉的笑了。
“你怎么会忘记呢？你已经给我讲了21遍。”
“是啊是啊，我都已经给你说了这么多遍，小姐应该不会忘吧？”小兰笑了。
“你这个鬼丫头！你到底讲不讲？”诗诗决定生气了。
只有生气地时候才可以听到那个故事。
这是她第15次生气。
“小姐要是愿意听，我当然要讲。”小兰马上说道。
“那是三个月前的事了。青城接连发生了几起血案。死的全是大户人家，一夜之间，几家钱庄老板全家灭门。连鸡狗都没有放过。”小兰悠悠地说。
“这些人怎么这么凶残？为什么要杀那么多人呢？”诗诗每到这里总要问同一个问题。
“因为他们就是江湖上的十大恶人。恶人当然有他们的原则。越是凶残，越是有职业道德。
“所以，他们要杀掉所有的人。”
“那官府不抓他们？”诗诗焦急地问。
“当然要抓，但是，去的人全没有回来？”小兰慢慢的说。
“为什么没有回来呢？”
“因为，他们全都死了。”
“为什么会全都死呢？”
“他们要抓的人不是普通的人，是恶人。十大恶人。”
“难道没有人可以对付他们？”
“当然不是。那时候，他出现了。”
“他是谁？”
“没有人知道他的名字。据说，他身着一身白衣，腰佩宝剑，一束长发遮住了半个脸庞。”
“为什么要遮住脸呢？”
“要不是因为他长的很丑，要不就是他不想让人家看到他的样子。所以，当他站在恶人们面前的时候，没有谁认识他。”
“后来呢？”
“后来，恶人们很开心的笑了。”小兰仿佛背书似的重复这些对白。
“他们为什么要笑？”
“因为他们觉得碰到了世界上最开心的事情，所以也笑的很开心。”
“什么事情他们觉得开心呢？”
“那个白衣少侠说，‘我要杀了你们’。”
“我知道了，他们觉得那个人不会杀掉他们。何况是一个人要杀十个人。”
“是啊。结果他们错了。因为他们都死了。带着微笑很开心的死了。”
“为什么会死的很开心？”诗诗疑惑的问。
只是为了配合一下气氛。
“他们还来不及收住笑声。他的出手太快了，他们都没有看清楚，就全倒下了。在他们倒下的时候，他们听到了在这个世界上最后一句话。’
“什么话？”
“我从不杀人，但我杀该杀的人！”
“后来呢？”
“后来，白衣少侠就走了。没有人知道他是谁，也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他一定是用剑杀掉他们的？”
“不是。不是用剑。因为在十大恶人身上没有剑伤。”
“那是什么？”
“飞刀。”
“他怎么会用飞刀？难道他是小李飞刀的传人？”
“没有人知道。”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呢？”这是最后一个问题。
“那天信息中心在十大恶人住的地方安置了窃听系统，所以，他们可以听到白衣少侠和恶人们所有的对话。为了这个原因，信息中心大发横财。”
故事讲完了。小兰知道诗诗也该睡了。
听完这个故事后，诗诗不会再讲话。她会笑着想心事。
这次小兰错了。
诗诗说了一句话。
“我要嫁给他。”
06 会窃听的蚊子
“事情办的怎么样了？”李寻欢还在研究一条金鱼。
当然，不是死去的那一条。
“李总管，事情办了一半。”小棒槌恭敬地说。
“要不就是办成了，要么不成，怎么会有一半？”李寻欢显然不满意答案。
“你去了青城多久？”
“一个月。”
“有什么消息？”李寻欢淡淡的问“那个白衣少年呢？”
“我去了信息中心”小棒槌得意地说“花了100两银子，买了第一个消息。”
“说。”李寻欢不是磨蹭的人。
“他们告诉我，白衣少年是一个男的。”小棒槌说。
“还有呢？”李寻欢想打人。
“我花了10000两知道那个少年出刀的时间。为了这个时间，我等了一个月。”
“怎么这么久？”
“这是根据江湖铁算盘胡老五计算出来的时间。信息中心的人为了这件事打起来了。信息中心的老总田伯光和副总桃谷六仙七个人的意见不一样，为了这个时间争执了一个月。后来还是请胡老五出马，才解决。为了这个时间，他们花了5000两。”小棒槌很得意。
“我帮了他们。”
“怎么帮他们？”李寻欢不再看那条鱼，眼光有些异样。
他现在的心情忽然变得很不好。
“我笑了。田伯光要我笑。看我能笑多久。”小棒槌显然对他的那次笑很得意。
“我笑了一个时辰。”
“结果他们得出结论，一个人是不能连续笑一个时辰的。那样的话，肌肉会很僵硬。”
“为什么要你笑。”李寻欢攥紧了拳头。
“那个少年的刀是在他们的笑没有完的时候打出去的，所以，他们要测量刀速。”小棒槌专家似的说。
“结果呢？”李寻欢在想这次打小棒槌多少拳。
“田伯光的时间是0。3秒，桃谷六仙的平均时间是0。5秒，他们争了一个月，胡老五算了一个月。
最后，给我的答案是0。4秒。”小棒槌笑着说。
“这又怎么样？”李寻欢想这次最少打小棒槌100下。
“田伯光告诉我，也就是我花10000两买来的消息。
他说，这个少年的身份可以基本确定下来。
一种可能他就是李寻欢。
一种可能他是李寻欢的徒弟。
一种可能他什么人也不是。
世界上只有李寻欢才可以在0。4秒内连发10把飞刀，并且全都打进对方的喉咙。”
小棒槌很敬业的重复田伯光的话。
“也就是小李飞刀有这样的功夫。”
李寻欢决定给小棒槌减50下。他觉得小棒槌终于说了一句真话。
“但是，我觉得他说得不对。”小棒槌还在继续。
“那个人绝对不是李总管。要不你不会要我去察。
那个人也不可能是李总管的徒弟。因为您没有说过。
所以，那个人就是什么也不是。
这个结果连傻子也知道。
所以，我又给了田伯光50000两银子，他才告诉我最重要的一件事情。”
小棒槌说的很投入。
“白衣少年来了齐城。”
“你再说一遍”李寻欢觉得可以不用打小棒槌了。
“他们在白衣少年身上放了跟踪器－－一只蚊子。
那不是普通的蚊子，是一只可以窃听的蚊子。尽管白衣少年杀掉十个人后没有说一句话，但是根据追踪系统的显示，他到了齐城后就消失了。”
“为什么这样？”
“后来他们找到了那只蚊子，发现它少了一只耳朵。可以窃听的那只耳朵。
为此，我又多花了5000两，赔它的那只耳朵。”
小棒槌说。
“所以，我说您吩咐的事情，完成了一半。”
“你可以走了。”李寻欢的拳头松开了。
“一会出去，打自己嘴巴50下。”
小棒槌的嘴张的很大，他想哭。
“减10下可以吗？”
07 一只愚蠢的猪
“当然可以”小白笑了“如果他愿意。”
“我可不怕你，为什么不愿意？”小棒槌似乎有些生气“谁趴下谁不是人！”
“点到为止。”李寻欢淡淡地说。
“好！怎么打？”小白不甘示弱“谁也不准叫痛。”
“还讲什么规矩，开打吧！”话音未落，小棒槌一拳挥了出去。
“你你你。”小白捂着脸“还没有喊开始呢！”
“喊什么开始，接招吧！”小棒槌接着又一拳挥了出去。
小白一低头，顺势抱住了他的腰。
“耍赖！”小白话音刚落，就把小棒槌扔了出去。
小棒槌重重地摔到了地上。
小白的脸上肿地很高。
“起来啊，接着打！”
“打就打！”小棒槌爬起来“鬼才怕你！”
他冲上去，抓住了小白的胳膊，狠狠地扭了一个圈。
小白回过头，用左手卡住小棒槌的喉咙。
。。
“你放手！”小棒槌硬挤出几个字。
“你先放手！”小白的脸涨地红红地，看样子很痛。
“你－不－放－手－我－就－不－松－手！”
“你－不－松－手－我－就－不－放－手！”
“好了，到这里吧！不分胜负。”李寻欢笑了。他笑地很开心。
“风清扬的徒弟的确不错。”他说“小白你先出去吧。你将来会是一个好护卫。”
“这次不算，下次接着打。”小白临走前对小棒槌说。
“打就打，哼哼”小棒槌恶狠狠地说。
“小棒槌，你马上派人去察全城所以的客栈和旅社，找到白衣少年。”
李寻欢对小棒槌说。
“把所有穿白衣服的年轻人都抓起来？”小棒槌问。
“我说是找，不是抓！”李寻欢有些生气“一只蚊子也不要放过！”
“难道连蚊子也要抓？”小棒槌迷惑了“我不知道蚊子也会穿白衣服啊！”“你。”李寻欢抓住了小棒槌的衣领“笨猪！”
“哦哦我知道了！李总管的意思是说，不要信息中心比我们早得到消息，要不要不我们还要花钱去买！”
小棒槌很得意，以为李寻欢会松开手。
“你再多说一句，我就扭掉你的脖子！”李寻欢真的生气了。
小棒槌嘴张的很大，害怕地说不出一句话来。
“不要打草惊蛇！给我查出白衣少年的住处，监视起来，知道吗？！”
“知道知道。”小棒槌傻了“没有李总管的命令，我不会杀他。”
“去吧。”李寻欢松开了手。
“现在就去。”
小白笑了，脸上还有红肿的痕迹。
“我从来不和没有仇的人打架。但是别人要打我，我也要打他。”
“这样，你至少可以在江湖多活几年。”大勇喝了一口酒。
“今天你要是赢了，明天你就不会坐在这里看我喝酒。”
“为什么？”小白很奇怪。
“这－就－是－江－湖。”大勇笑了。
他很少笑。但是当他笑的时候，一定是很开心的时候。
“你的武功越高，死的越早。”
“这－就－是－江－湖？”小白皱起了眉头。
“你很幸运。”
“我很幸运？”小白更奇怪了。“我没有听人说过被人打了还是幸运的话。”
“十年来，有十个武功很好的年轻人来到这里。
后来，他们打赢了小棒槌。
结果，他们不会活过第二天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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